这个场景近来屡见不鲜：监管者对银行施以重罚，对于不法行为大声谴责，并发布措辞严厉的声明，但具体，并没有某个人承担刑事责任。这就让人大惑不解：银行认罪的内容是什么？这种认罪会承担什么法律后果呢？

5月20日，美国和英国的监管机构宣布，已经与六家银行达成和解。和解的内容：关于这六家银行操纵货币市场的指控。这六家银行是美国银行、花旗银行、摩根大通、巴克莱银行、苏格兰皇家银行和瑞银，它们同意支付56亿美元的罚款。除了美国银行外，其他银行都认罪。至于这些银行会进一步承担什么法律责任，还需观察。

此次和解，源于对上述银行多达20名雇员长时间的调查。这些雇员组成了“卡特尔”，在2007年至2013年期间，在一个在线聊天室使用暗语进行沟通，以共谋方式赚取巨额利润。尤其是对美元和欧元汇率进行操纵，违反了有关操纵市场和共谋的法律。他们中的一个在聊天时写道：“如果你没有玩点花招，那就说明你没有进取心”。

此次事件中，瑞银免于刑事指控。它是第一家向监管当局举报上述可疑行为的银行。但就“不起诉协议”而言，瑞银是“二进宫”了。三年前，就其操纵基准利率LIBOR，美国监管当局进行了调查，随后，瑞银支付了12亿美元，与美国监管当局达成了和解。该交易的前提是瑞银无其他违法行为。而瑞银在货币操纵案件中的行为，可使美国司法部终止与其在 LIBOR案 中的交易。瑞银即将面临的现实法律后果，是一笔2.03亿美元的罚款——与大银行去年在类似案件中支付的870亿美元罚款相比，只是“小巫见大巫”。另外，瑞银还承认了与LIBOR有关的一项犯罪，但这显然对其意义不大。按照它自己的说法：此交易对其“财务上没有影响”。

在美国过去，承认刑事犯罪肯定意味着破产，即使是大牌公司也在所难免，哪怕是德崇证券这种大公司。安达信会计事务所在认罪后，不但丧失了牌照，还丧失了客户——客户被禁止与有犯罪前科的中介机构有业务往来。但现在，在司法部和其他监管者施展魔法后，认罪的公司并不用承担这种严重的后果。

去年，另外一家跨国银行瑞士信贷，对其客户逃税有关的指控认罪。但是，多家监管机构对其进行了豁免，允许其继续从事业务。总律师Loretta Lynch认为，此次是否会给予豁免，由相应的监管机构决定。券商Rafferty Capital Markets的Richard Bove 写道：“一般来说，相应的豁免已经获得，但还没那么确定”。这反映了此事的混乱局面。

在刑事交易后，紧接着的是民事诉讼。货币交易的数量巨大，美元和欧元的交易，一天多达5000亿美元。操纵行为可能极短，但受到影响的人极多。花旗已经和投资人达成了3.94亿美元的交易。可以预见，未来将有更多的和解出现。

译自：《经济学人》  2015年5月23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