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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国专栏作家托马斯·弗里德曼曾说:“如果我们在中国呆一天,会怎么办?我们可能会提出正确的解决方案吗?”五年以来,国外对中国金融技术官员的称赞没有以前那么多了。11日以来,全球市场下降了7.1%。这是1970年以来最差劲的一年,有一小部分原因为中国对其经济的管理方式。

过去的十多年,中国是全球经济增长的引擎。现在,中国经济快速扩张的步伐已经放缓,并且股市开始波动。虽然股价对中国实体经济的影响并不大,但股市的波动,会让投资人禁不住想:中国是否有从原来的经济模式向市场经济转变的能力?全球都在紧盯中国的债务和就业问题,为中国捏了一把汗。但是,最显而易见和意义深远的,是中国如何应对人民币的国际化和汇率的自由化。

 

中国经济还远远谈不上崩溃。下周,政府将宣布下一年的经济增长率,可能接近7%。这个数字可能有些高估,但离现实也不太远。但是,需求下降、通货膨胀让人不舒服地低和债务在上升,是中国经济的现状。中国经济的“牛”气,在于人们相信,政府总能在经济下行时,用宽松的货币政策刺激消费和投资——就像任何正常经济一样。

但是中国经济现在有点不正常。中国现在正在穿过一个位于市场和国家管制之间的无人区,很危险,而人民币是这种危险的最重要体现。在采取了一系列解除管制的措施后,中国现在的外汇体制是半固定汇率和半宽松的资本管制。由于美元拉高了人民币,从8月起,央行放弃了以宽松形式盯住美元的政策;但人民币仍旧瞄准包括美元在内的一揽子货币。而资本管制逐渐地放松,意味着存款人有足够的渠道取出其外汇。

下行的经济、半固定汇率和更加宽松的外汇管制,构成一个不稳定的结合体。宽松的货币政策,无疑会促进需求,但同时也会削弱人民币。正是这种预期,使得存款人将其资金大量转移至海外。

2015年的后六个月,资金离开中国的年化率为约一万亿美元。人民币官方牌价和人民币离岸价格的持续差异,使得投资者相信:政府会让人民币贬值。另外,尽管2015年贸易余额达到空前的5950亿美元,还是有充足的理由让人民币贬值,至少对美元是如此——由于美国逐渐收紧的货币政策,美元仍旧上行。

贬值风险是一种自我实现的预言,这会导致投资者的信心丧失。即使这个国家有超过三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,这种风险还是存在的。一个突然变弱的本币,对于中国公司来说,也是一种潜在的风险。在过去8年,中国公司从境外借入10万亿美元的债务,其中约十分之一为美元。尽管生存状况不怎么好,这些公司不会倒闭,中国的国有银行也不会让这些公司倒闭。而这些,对经济增长造成了不好的影响。

政府的应对措施,是干预市场。央行在香港离岸市场大量购买人民币,以致112日的隔夜利率飙升至67%。同样,在股票市场,政府指示国家队坚持购买和持有股票。

退一步,进二步

 

但是这些措施,对解决基本问题毫无用处:一方面,国家认识到,对于中国存款人来说,缺乏金融选择,是不受欢迎的,并且会造成资源浪费,从而对经济造成负面影响;另一方面,国家被解除管制所产生的喧哗所困扰。

可能是知易行难,在资产还是净流入的情况下,中国需要整顿其金融体系,放开汇率。在经济下行、债务累加和美元变强的背景下,没有更无痛苦的方法,能够解决问题。

突然的贬值,可能让投机者手忙脚乱,但也可能在中国引起慌乱,并且向外出口通货紧缩的压力。贬值这个毒药将在亚洲蔓延,并且延及至发达国家。在利率很低并且许多政府深陷债务的情况下,全球很难应对这个问题。

更好的选择是,中国临时加强资本管制,在此同时,停止干涉人民币。对中国来说,这可能会有些丢脸,因为IMF最近在将人民币纳入特别提款权的一揽子货币时指出,中国在朝加强人民币可转换性方面,取得了明显的进步。但以上方法,可以让中国的金融机构对人民币的波动有足够准备,尤其是在打开资本管制的大门前,开始整理其资产负债表。在这些金融机构变得更强大时,决策者可能会同意让进行人民币更多的、更完全的可转换。

临时撤退到另外一个战壕,比可能引发一场全球恐慌要强得多。同时,这也会让人更清晰地思考问题。解除管制和国家管控是一对矛盾,而现在中国正游走在二者之间:让市场说话,而当这些信息不受欢迎时,让其沉默。当时机成熟时,相信中国的决策者会选择市场。

译自:《经济学人》 2016116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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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荆民

柯荆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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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昌民律师事务所主任。柯荆民先生执业二十多年,曾担任中债登法律顾问近十年。承办过大量疑难复杂案件。近年来,热心于热点和公益案件。曾主编《金融法律实务》、与人合著《企业与债券投资》,并在《财新》、《金融时报》、《中国债券》、《中国风险投资》和《当代金融家》等报刊发表有多篇文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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