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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来,金砖国家一直认为BRICS不光是一个简写,大家还可以在一起做些什么。也许是为了消除人们对“光说不练”的怀疑,2014715日,巴西、俄国、印度、中国和南非的领袖们,在巴西的福塔莱萨港进行了第六次峰会,宣布成立了二家金融机构:一家是金砖开发银行,为基础设施建设和“可持续发展项目”提供融资,初始认缴资本为500亿美元;另外一家是应急储备安排,以帮助成员国克服财务困境,数额为1000亿美元。

 

金砖开发银行和应急储备安排(需要经五个国家的议会批准后方正式成立),作为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竞争者,就这样横空出世,是战后经济秩序重建的里程碑。金砖国家认为,70年前在新罕布什尔州建立的布雷顿森林体系,并没有顾及发展中国家的利益:中国的经济体量仅次于美国,但投票权少于比荷卢三国经济联盟。更重要的是,美国和欧洲无意于解决这种不平衡——其解决速度之慢,让人觉得不可思议!

 

接受IMF的资金是有条件的,即如大规模的私有化、向外国大幅度开放金融领域等。当然,还要忍受IMF经济学家那种颐指气使的教训腔调。对此,俄国总统普京在福塔莱萨宣布,通过金砖开发银行和应急储备安排,金砖国家可以防止在其外交政策与美欧发生龃龉时,美欧对其进行“骚扰”。典型的案例是最近克里米亚加入俄国。

 

但就其现在的情形看,新机构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有颠覆性。跟IMF不同,应急储备安排不是一个基金,而是一系列双边承诺,以向陷入困境的金边国家提供储备资金(其中,中国的互换额为410亿美元,南非50亿美元,其他国家均为180亿美元)。每个国家在出现财政国难时,都可以申请其出资额的倍数。但普京认为,申请额如超过相关国家出资额的30%,都会被认为是“应急的”,就如该安排的名字所显示的那样,包括应急储备安排参加IMF项目。

 

金砖开发银行通过其成立,翘首昂步地加入到地区和国家开发银行之列。上述开发银行的贷款量,已经超过世界银行去年发放的贷款量526亿美元。2013年,仅巴西国家经济社会发展银行,就发放了880亿美元的贷款。中国开发银行发放贷款更多,达到了2400亿美元。此外,中国正在筹备亚洲基础设施银行,已经邀请印度参加,但由于地域原因,没有邀请其他金砖国家参加。

 

但即使金砖开发银行的资本金,最后达到1000亿美元(根据宣言,还可以吸引一部分非金砖国家和机构的资金),还是不能满足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基础设施发展需要。根据世界银行的测算,光东南亚在未来10年内就需要2.5万亿美元。中国愿意出资更多。尽管印度和巴西希望以政治上能接受的方式,利用此金砖银行来获取来自中国的资金,但是由于害怕中国象西方国家那样取得统治地位,坚持要求平均出资。南非只出得起100亿美元。

 

但是政治没有就此打住。金砖银行的总部设在哪里?印度和巴西谁提名五年一任的第一任行长?对这些问题的博弈,使得谈判几近搁浅。经过最后协商后,金砖国家达成一致:总部设在上海;首任行长由印度提名(迄今为止,印度还没有任命行长); 董事会主席由巴西提名;理事会主席由俄国提名。这些职位可能并不都是接受来自同一方向的指令。

 

福塔莱萨崛起的最大的障碍是:除了五个国家都是发展中的大国外(这也是高胜的经济学家在2001年发明“金砖”这个词的原因),金砖国家并无太多相同之处:中国经济是南非的28倍(南非甚至不在高胜认为的初始创立国之列); 印度的人均收入仅为俄国的十分之一。尽管都面临基础设施不足的问题,巴西、印度、南非、俄国和中国还有着不同的国家治理形态。

 

顾问公司国际资本策略的Douglas Rediker认为,上述差异性会使得金砖发展银行难于就基本原则达成一致,如:除金砖国家之外,向谁发放贷款?以何种条件发放贷款?如何定义“可持续项目”?解决这些问题,花了布雷顿森林体系十多年时间,到现在还不能尽如人意。而参与布雷顿森林体系设计的国家,在国家治理形态方面,甚至比金砖国家还更相似些。

 

译自:《经济学人》 2014719 

 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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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荆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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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昌民律师事务所主任。柯荆民先生执业二十多年,曾担任中债登法律顾问近十年。承办过大量疑难复杂案件。近年来,热心于热点和公益案件。曾主编《金融法律实务》、与人合著《企业与债券投资》,并在《财新》、《金融时报》、《中国债券》、《中国风险投资》和《当代金融家》等报刊发表有多篇文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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