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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酒来,不得不提黄酒。其中,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绍兴的女儿红。相传绍兴人生了女儿,就酿酒埋存于地下,等女儿长大出嫁时,再取出宴客。女儿长大,至少十八年吧,另外,这种酒一般也是自用不出售的,所以很难喝到。

现在市面所售黄酒,多为花雕。所谓花雕,是指装酒的瓶子雕以装饰,以示贵重。其实,黄酒大可不必如此。但凡用上真正的鉴湖水作骨架,保存有三四年时间,口感就非常好了。

我在浙江念的大学,此地有喝黄酒的风气。第一次喝黄酒是在一个绍兴朋友家。酒打过来,黄色的,并且经过烫热,据说这样才能突出酒的香醇。这我从来没有见过(我以前见过父亲喝的,都是二锅头和西凤等白酒,不用加热)。果然,经过加热的黄酒配上霉干菜烧肉和绍兴醉鸡,入口温和,但酒香浓郁,很象浙江人。喝后,颇有“一醉一陶然”的感觉。此平生所尝的第一次好酒。

工作之后,与黄酒相遇甚少,打交道比较多的是冰酒。

我第一次听说冰酒的名字,是在加拿大律师事务所的时候。当时一个同事告诉我,说一名加拿大律师专门送了他一瓶冰酒,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。当时觉得作为礼物的冰酒可能很贵重。查了一下资料,对冰酒才形成一个大致的概念:

冰酒( Icewine)是一个奇怪的东东;它是由葡萄藤上冰冻的葡萄里的果汁酿制而成,也就是说这些葡萄都是在采摘季节后非常久之后才采摘,因此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去保护葡萄不被鸟儿偷食。另外,制作冰酒,天气的因素非常重要,至少要摄氏八度以下才可采摘...这就是说呢...需要清晨摸黑去采葡萄。

因为制作过程较为困难,冰酒通常稀有价昂。

加拿大尼加拉瓜大瀑布边的安大略省经年冰天雪地,极适合冰酒的制造。在此严峻的气候下,作冰酒需要极大的决心---这些决心来自于一群为讨生活而劳动的越南裔的采收小组可怜!这些人的基因在我看来并不特别适合冰冻的大地呀!) 他们用极大的毅力将堆积如山的带着冰渣的葡萄压制成汁。

原来冰酒是加拿大最好的土特产呀。从此之后,每次从北美回来,总要给亲戚朋友带些冰酒。以云岭牌的居多。至于我自己却并不喜欢喝,因为我始终认为甜的不是好酒。

在朋友家的一次聚会,才让我有了喝冰酒的经历。这位朋友在北城有一套空余的房子,平常邀请我们去打桥牌。打牌之余,大家会品尝一下各自带来的酒和茶。这天,我带的是冰酒。他便拿出来款待大家。喝前放在冰箱冰至七度。喝下去后,真有玉露琼浆的感觉。无论是中国的白酒,还是伏特加,酒大多是辣的,是火的艺术;而冰酒,是甜的,是冰的艺术。这是冰酒的独特之处。此为平生所尝的第二次好酒。

前二年,几个老同学在宁波聚会,我特意托运去了一瓶冰酒。为了方便,就在我住的宾馆旁边找了一家饭馆。没有想到,此地的服务员没有见过这种包装的酒,连我都不知道的原因,瓶口爆裂,洒了一地,满地酒香。当时真有暴殄天物的感觉。

生平所喝的第三次好酒,是在Novotel新桥饭店。Novote由法国雅高集团管理的的中高档酒店品牌,但可能是新桥酒店建得比较早,透着一股优雅。个人认为比雅高的高档品牌Sofitel的很多酒店要好得多。

我们在Novotel喝的是一款极普通的智利产红酒,Frontera。感觉好的原因,大概有三:一是我对新世界产的酒一直比较有兴趣。在我看来,新世界的酒,风格明朗,清新浓郁。如果说法国的高档红酒像出席晚宴时的礼服,那么新世界的葡萄酒则像是随性的牛仔裤和T恤,透着一种自由的精神;二是所配的奶酪非常多,有十多种,这种法国“臭豆腐”,配上红酒,味道再好不过;二是当时一起喝酒的Richard,特别健谈,一五一十地给我介绍每种奶酪的来历和特性,总找到跟他老家比较接近的东西了。

作为英国人,其实Richard的最爱,是威士忌,他好象不太喜欢白兰地。另外,除了西班牙产的加强葡萄酒Sherry和波特酒外,他也不喜欢红葡萄酒。据他介绍,在剑桥,都喝波特,只是教授餐桌上是珍酿级波特,学生餐桌是普通波特。象仪式一样,喝波特酒的晚餐必定盛装出席,披着长袍。酒瓶必定要放在左手边,顺时针传递。我告诉他我们周朝也有这种仪式,叫周礼,周礼里包括酒礼。

加强葡萄酒,即嫌葡萄酒度数不够,再往里加点酒精,我实在觉察不出有什么意趣。好在我是中国人,没有这种传统。至于威士忌,虽然只有40度,但性情过于刚烈,我不太喜欢。

跟他一样,我同样也不喜欢白兰地。这种酒在中国据说是市长这级别喝的。

第一次喝白兰地,是刚工作不久。去一个同事兼同学家里玩,他拿出一瓶人头马XO招待我们。当时北京的建国门贵友大厦附近,有一巨幅“人头马一开,好事自然来”广告,弄得我们对这酒很向往。但一口下去,就跟喝药似的,苦不堪言,没有一点享受的感觉。从此一提白兰地,这滋味就自然散出,终身不忘。

另外一次喝白兰地是在济南。事情谈得比较顺利,临结束的时候,主人殷勤,开了一瓶路易十三,因为是东道之谊,不好拒绝。可能是主客比较投机,这次居然喝得还行。

我国的名贵白酒,如茅台、五粮液,我始终是“敬而远之”,万一是假酒或真的塑化剂有那么神奇呢。在我看来,跟喝白兰地一样,喝这种酒,唯一给人的感觉是受重视或重视别人而已,谈不上喝酒本身的乐趣。

但一次喝茅台的经历改变了我对白酒的看法,国酒比较是国酒。有一位在贵州当行长的朋友回京,给我带了瓶茅台。初喝下去的时候,清洌可口;睡觉的时候,一身是汗,淋漓尽致,浑身有一种透彻的舒服,方相信世上有好酒。这也是我平生所尝的第四次好酒。奈何我辈凡人,这种通过关系才能弄到的东西,不可常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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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荆民

柯荆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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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昌民律师事务所主任。柯荆民先生执业二十多年,曾担任中债登法律顾问近十年。承办过大量疑难复杂案件。近年来,热心于热点和公益案件。曾主编《金融法律实务》、与人合著《企业与债券投资》,并在《财新》、《金融时报》、《中国债券》、《中国风险投资》和《当代金融家》等报刊发表有多篇文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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